-折木-

▪文笔渣

▪私设如山

▪ OOC预警

（激情写作  短篇摸鱼）

 

许葫芦是雪落山庄的伙计。

 

自从某位抠门的老板离开后，许葫芦一直照看着店里的生意，每笔账都记得清清楚楚。可这盼啊盼，盼了两年也不见老板的踪影。

 

世道也刚太平不久。南诀来犯、北离易主，几乎每个来住店的客人都要就这两件事高谈阔论一番，那位据说是天选之子的永安王萧楚河也被传得神乎其神。可许葫芦觉得这些事离他太远了，他就一客栈伙计，替老板看看店、算算账，安安分分过自己的日子就好。

 

但老板怎么还不回来？虽说老板抠门，对他们这帮伙计却极好。那红衣少年看上去颇为不靠谱，老板会不会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到时候这客栈可怎么办？许葫芦拨着算盘，幽幽叹了口气。

 

远远传来了马蹄声。

 

许葫芦起身接客。

 

未几，一袭青衫牵着白马携着风雪满城叩开客栈的门。

 

许葫芦看见那张熟悉的脸就往萧瑟身上扑去，被萧瑟一只手给推开了。

 

许葫芦胡乱抹了把鼻涕，还没开口诉苦，就见自家老板拢着手，笑眯眯地环视了客栈一圈，叹道：“果然这才是旅途中的人热衷的感觉啊。”

 

许葫芦望着大堂里还没修缮破洞的漏风屋顶，霎时无语。

 

“葫芦啊，给我准备一碗牛肉面，一杯老槽烧送上来。”那袭青衣施施然迈上楼梯，伸了个懒腰，“好久没安稳睡上一觉了……”

 

 

 

许葫芦望着坐在窗边叹气的老板，也叹了口气。

 

老板回来了，看上去和以前也没多大变化，还是抠门。

 

不过倒是来找老板的人变多了，把老板拐走的红衣少年常常带上两位漂亮姑娘和一位面色苍白的公子来这里喝酒，老板虽然嘴上嫌弃，可许葫芦一直觉得老板是欣喜的，连带着平日里懒洋洋的眸子也显流光溢彩。

 

而今将近年关，那红衣少年还送来好多年货，前几日更有一衣着华贵的公子给老板带来了满车锦缎珠宝。

 

只是老板依旧不快活，并且随着年三十的脚步愈来愈近，他叹气的频率也愈发高了。 

 

萧瑟推开窗，入目的是萧瑟雪景，他品了口凉透的茶，差点没把杯子捏碎。

 

半晌，他飞身闪出窗框，稳稳落在了雪地上，摇开纸扇，朗声高歌：

 

“我欲乘风向北行，雪落轩辕大如席。

我欲借船向东游，绰约仙子迎风立。

我欲踏云千万里，庙堂高处听龙吟。

昆仑之巅沐日光，沧海绝境见青山。

长风万里燕归来，不见天涯人不回！”

 

和尚，说好要一起去看那昆仑之巅、沧海绝境、天涯尽头的，一年之期将满，你何时归来？

 

凛冽的风卷起萧瑟的衣袍，扬起他的墨发，他好似一株松柏般挺立在清寒风雪中，这广阔天地间唯余他这袭青衣。只一眼，便令人心生欢喜。

 

当真是仙人之姿。

 

一人悄然落在屋顶上，笑曰：“萧老板，可是想和尚我了？”

 

 

 

无心自认见到萧瑟的第一眼，便乱了心曲。

 

彼时他只是寒山寺里的小和尚，随老和尚下山化缘时望见了拍马而过的萧瑟。

 

虽只匆匆一眼，却一眼万年。

 

那时的萧瑟是名动天启的六皇子萧楚河，天之骄子意气风发，在朝堂之上怒斥奸臣，于江湖中痛打奸贼。

 

无心早从老和尚口中听过萧楚河的事迹，却远没有这一眼来得深刻。

 

后来再见时，萧楚河成了萧瑟，无心也不只是无心了。他们都背负着太多，明明是最该策马江湖的年纪，偏偏只能这摊浊水中举步维艰，唯有捅穿天地方能寻得生机。

 

他也曾见过萧瑟最虚弱的模样。少年被霜雪摧折，微曲的鬓发被黏腻的汗水粘在苍白的面庞上，无心怀抱着他，却几乎不敢用力，生怕这人再没法与他看尽这锦绣山河。

 

有那么一瞬间，他恨极了“愿与君重逢”这句话。萧瑟的病，他束手无策，东海之行，他无能为力，南诀来袭，他只能袖手旁观。可他也无比欢喜这句话，至少，他可以等待与萧瑟的下一次相遇。

 

如今，他来赴这一年之约了，往后便再无重逢，只道永生不离。

 

 

 

四目相对，众生万物，唯你而已。

 

“和尚，你若晚来一日，我便要去将廊玥福地搅个天翻地覆了。”萧瑟负手而立，冷哼道。

 

“阿弥陀佛，幸好和尚我早动身了那么几日。”无心足尖轻点，停在萧瑟面前，“萧老板，我心悦你。”

 

萧瑟微微张口，嘲讽的话尽数吞入腹中。他扯过无心的衣领，重重吻了上去，发泄般啃噬几下。

 

“和尚，你让我等了这么久，就这几句话就想让我原谅你，嗯？”

 

“既然如此，我便只能日日说上三四遍，一辈子那么长，总有你原谅我的那一日。”

 

萧瑟还未作出反应，便已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耳边是那人灼热的呼吸，“萧老板，别生气了，我好想你啊。”

 

萧瑟想起他出征南诀前的那个傍晚。

 

天启大局已定，他终于有时间坐下来饮一壶风花雪月。

 

彼时桃花盛开，灼灼其华，他坐于树下，面色微红，已现几分醉态。

 

无心忽然翻身下树，就着萧瑟的手喝完了他杯中的酒，“萧老板这酒甜得很呐。”

 

萧瑟眼神迷离，波光潋滟，蓦地凑近无心，在他唇上啄了一下，“和尚，甜吗？”

 

无心嘴角的笑意渐深：“萧老板色若桃花，美人之吻该是甜的。只不过，我不是个好相与的，萧老板当真要来招惹我？”

 

“废话真多，我萧瑟认定的人便由不得他说一个不字。”

 

落日余晖洒在萧瑟身上，柔和了他的锋芒。他那日难得穿了件红色的衣服，笑意清浅，像极了冬日里的寒梅，妖冶艳丽。眸光落在无心身上时，总让无心觉出几番深情的意味，只一眼，便再也移不开目光了。

 

无心在暮色四合中吻了萧瑟。

 

萧瑟在晨光微熹时给了无心一个承诺。

 

他日我得胜归来，雪落山庄待君归，此后大江南北，与君共游。

 

萧瑟从回忆中醒来，收紧了怀抱无心的双手，“和尚，我也好想你。”

 

 

 

老板又走了，这次是跟个和尚跑了，那和尚邪得很，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和尚，可耐不住老板喜欢。他们这些做伙计的有什么办法呢？许葫芦拨着算盘，幽幽叹了口气。

 

                                         ——Fin——

 

萧老板我真的好爱啊，终于忍不住动了笔。（话说许葫芦还是原著认可的领头伙计呢）